最好的公益人不是社工【姬中宪博客】

安然

      2010年初，我离开工作了七年之久的浦东社工协会，来到浦东公益促进会工作。这两家机构都在浦东公益服务园内，相距不过百米，对我来说，最初的变化并不明显，我只是从公益服务园的五楼搬到了一楼，从此再也不用每天乘坐那部咔嚓作响好像随时要瘫痪的电梯。但对身边的朋友来说，这似乎是一个重大的变动，很快就有人来问我：听说你离开社工协会了？对这类问题，我一般都轻描淡写回答：是离开了，但也没有走远。但紧接着，又有人问我：听说你离开社工界了？对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说明，在有些“外行”的眼中，社工和公益，仍然是界限分明的两个圈子，所以，我离开社工协会来到公益促进会，也就不是简单的跳槽，而成了放弃专业，成了“人才流失”。当然，我们也不好怪他们，谁让人家是外行呢？

      问题是，有些内行也这样认为。最近几年，上海市各种公益创投和公益项目招投标搞得如火如荼，大概是为了体现发展社工的导向性，主管部门希望投标的机构能够配备一定数量的社工，以保证项目的专业质量。很快我就听到了各种不解的声音，有人说：我们又不是社工机构，为什么一定要配社工？还有人说：我们是一家公益机构，我们用不着社工，照这个标准，我们这些公益机构都拿不到项目了？看来，他们并不太买社工的账，在他们眼中，公益机构和社工机构，仍然是非此即彼的两个概念。

      反过来讲，社工机构中持此观点的也不在少数。有一次我们组织公益界联合会，邀请多家会员单位参加，某社工机构的领导急匆匆闯进来，一看是公益界在开会，以为自己进错了会场。后来经过反复解释多方挽留，总算把她留下来开会，她还很无辜地指着我们说：你们都是公益机构，我们又不是公益机构，为什么要来开这个会？搞得我们很无语，不知道怎么跟她从头讲起。后来我们了解到，这位领导原是体制内人，不久前才进入社工机构，刚刚弄明白社工大概是怎么回事，突然又迎头闯进公益，确实有点信息爆炸，概念混乱，难怪她要晕。可是，我们有些年轻社工们每天埋头做社工，却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很“公益”，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 `+ s( {: i% k" p      总之，公益界对社工的身份隔膜，以及社工界对公益的认识误区，现实中仍然存在。在我看来，前者情有可原，后者却不能原谅。因为对公益界来说，社工毕竟是新生的、后来的事物，毕竟是手段，公益才是目的，为了这一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对社工来说，看不到公益就意味着失去了目标，埋首于具体的工作事务与概念，却忘记了自己的专业使命。当然，我也要替社工开脱一句，有些社工之所以不想沾上公益，恐怕也有难言之隐，因为公益本身也有认识误区，在中国，公益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免费，意味着不计报酬、义务劳动，这对于刚刚把自己跟义工撇清关系的社工来说，对于常年被工资待遇太低所困扰的社工来说，无异于“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以想见，在这样的偏见下，社工们当然不想“被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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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看公益界，他们对社工的不太认可，至少还有这样一个原因：社工做的“活”，并不比公益的好，甚至在某些方面明显不如公益好。在公益面前，社工还没有表现出无可争议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那我何必要用社工？何必非用社工？在公益界，我们可以随手举出一些公益明星、公益个人，公益界尽管也鱼龙混杂，但毕竟涌现出一些实实在在的行业精英，而在社工界，谁敢拍胸脯说自己是专解各种疑难杂症的资深社工？最有意味的是，那些最好的公益人，有几个是社工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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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公益人不是社工”，对于我这样一个前社工、现公益人来说，这多少有些让人尴尬，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惭愧。好在这种相互隔离的局面正慢慢松动，公益界开始认识到社工是践行公益的一支专业力量，社工界也看到公益是施展专业的一片广阔天地。一年前我离开社工协会进入公益促进会，也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基本的判断。我相信，我没有离开社工，恰恰相反，我真正回到了社工。

( o; {$ Y  l! x8 j$ w本文载于《中国社会工作》（2011年4月上）专栏之三，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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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k- @1 m: v( e5 O来源:姬中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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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展翼社工论坛。

sophia

vallu 发表于 2012-8-11 17:57
1 V4 I, Y3 D8 ~' B; ]* N1 n" v& M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踩社工，囧。结论我也认可，但缺乏论证，社工是需要时间成长的，也有人说社工做的义工也 ...

. P! y3 n4 o  P4 p4 A/ v可能真的要有香港的资深社工来大陆做做，才能看出社工与义工和其他公益人士的区别

社工哥哥

界别：这就好像娱乐界一样，有的拍电影，有的唱歌，配电影的当然说自己是电影界，唱歌的说自己是音乐届，但他们的目的都是给社会提供娱乐。
公益是发动全民奉献爱心，践行责任。社工是职业化专业化助人服务。界别也可以说是不太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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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0 @3 O- q) T; u+ ]4 b/ x一般基金会等传统资助，很少会给到人员经费，这意味着做项目要义务免费低价。
+ [/ f3 z1 Q; q) y. t政府资助专设社工职位，正是意识到没有职业化的人员在，公益就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社工的目标可以是公益，但不全是公益。而有更多的意义，如个人权利，民主等。

公益在中国确实是血汗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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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才发展不过5年，公益发展已经相当多时间。
社工的成效不是一天两天可见的。
现在的社工大多都还很年轻，谁敢说，10年后，他们作为一代成熟的社工，无法得到社会认可呢？
以香港为例，资深的社工们已经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同。

8 I" f, r% a3 i" c, b0 M' _9 ?希望更多的公益人士进入到社工届，也希望更多的社工人士进到公益界。
& P0 ?% ?8 ^6 p; Z到那个时候，相当多的人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社公慈三栖人物啦!

sophia

社工哥哥 发表于 2012-8-12 00:07
! b, N! m; J% B界别：这就好像娱乐界一样，有的拍电影，有的唱歌，配电影的当然说自己是电影界，唱歌的说自己是音乐届，但 ...

0 j, z& n; W' ?! w2 \; l这个点评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