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对病入膏肓的时尚业不再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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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时装周今天开幕，这是一个为期7天的用锡纸、羽毛或橡胶缝制的皇帝名牌新装的游行。几年前，我曾被遣往时装发布会的幕后报告这一事件，之后我要花好几个“伦敦无时尚周”才能从我的所见所闻中恢复过来。那是第一次我被迫深度审视这个让我太多的女性朋友染病的行业。
　　在T台的终端，站着一排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年轻女郎。在镜头里，时装模特们看起来瘦得令人担忧。她们香肌无存，消瘦无比，这么瘦的人我只在报道非洲饥荒的地方见过。她们的眼睛呆滞无光，因为她们已无力去妙转明眸。这些动动就作响的骨头架子们被涂抹上化妆品，挤塞进似乎是用垃圾袋制成的一组服装设计，以期得到凯特?莫斯和休?格兰特之流的掌声赞赏。当模特们跌撞回后台，她们显得虚弱发飘，要靠在墙上，看起来好像她们需要打点滴。
　　时尚界有两类受害者。第一种是时尚界用来当做模特匆匆风光一下即被甩弃的女性，她们比正常健康的女性平均轻25%。我们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因为很多前任模特都说过瘦身方法：她们让自己挨饿。模特们数周靠水和生菜为生。当她们低于12这个体质指数后，她们就开始消耗自己的肌肉和组织。过去几年，有好几个在时装秀上成功的模特因饥饿而香消玉陨。
　　不过在远离T台猫叫的地方，有个更广泛的受害者群落。这些受害者是普通妇女，她们每天都被这些高度化打造出来的“美人”形象狂轰滥炸，她们或是因此对自己感到厌恶，或是尝试让自己处在半饥饿状态。哈佛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80%的女性对自己的身体不满意，只有1%的女性“完全满意自己的身体。”与此相反，男性大多满意自己的外表：可以接受的迷人男人形象十分宽泛，从79岁的肖恩?康纳利到体重20石的詹姆斯?戈登。我们正处在一个女性厌食症和贪食症的大流行时期，欧洲和美国有超过5000万的时尚受害者。你认识的女性里有多少人对自己的外表满意？
　　时尚业冷酷无情、毫无欢愉地推广着这种病态美。近期的纪录片《9月刊》步步紧跟《时尚》每年最重磅一期的制作过程，该片有个重大揭露。在时尚界最有权力的女人，《时尚》的编辑安娜?温图尔是一个脆弱忧郁的女人，她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致，只有在对周遭人颐指气使大发淫威时，她才似乎显现出一些活力。有人给她看一个消瘦女人的图片，她表示这个女人“看上去怀孕了”。
　　她的消沉沮丧有传染性：这种沮丧感充斥着《时尚》页面。美国心理协会的一项研究发现，翻阅时尚杂志超过3分钟，就有70％的女性感到“沮丧、内疚、惭愧。”大多数饮食失调诊所都禁止流通《时尚》及同类杂志，因为治疗师们知道这些杂志让他们客户的问题愈演愈烈。《时尚》杂志对普通妇女造成了真正的伤害。不过，当时尚杂志坚持展示正常女性时，它们的销量就会下滑。有一种受虐冲动吸引女性看这些病态图像。这是什么样的冲动？
7 t) P- h; [1 U! k2 `　　女权主义者纳奥米?沃尔夫（Naomi Wolf）1991年的的经典之作《美女神话》中有最好的答案。她认为，相信有一种“美人”的客观标准是错误的。我们对美人标准的改变取决于我们希望女人成为什么样子。
　　沃尔夫指出在时尚潮流转变中一些值得关注的事情。每当女性在现实世界中变得更强大时，时装模特——我们对美人的集体意象的肉身化表现——就变得虚弱干瘦。在20世纪10年代，有柔软浑圆臀部和丰腴大腿和腹部的女性被认为是美女：这是大多数女性的自然形状。在20世纪20年代，当妇女获得选举权时，美女的形象缩减了。突然之间，模特变得更加瘦骨嶙峋，苍白无助，妇女们也开始饿自己。在20世纪50年代，当妇女的权利减少时，妇女再次曲线突出，放心吃喝。随着20世纪60年代的到来和女权主义的兴起，模特变得越来越瘦小，这种趋势一直延续到今天。
- ?$ o/ Y3 o7 j$ ~0 R* z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妇女几千年一直受压制，现在，在几代人的时间里，妇女向解放迈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步伐。但无论对男女，我们文化基因里旧的宗法观念仍很深。沃尔夫认为，女性倍受“在自我解放中暗中担心自己可能行之弥远的罪恶感和忧虑”之苦，这种对消瘦的狂热是“两性关系迅速转变中惊愕并迷失的男女们的集体反动幻觉的体现”。妇性不再禁锢在自厨房里，而是用无法企及的的身材限制自己，好像如果没有承受一个严酷的负担，做女人就没有任何意义。
5 ^& n5 \" K5 [7 K! x6 T　　有一天，人类会回顾这段女性渴望瘦得象块板的时期，感觉就象我们看裹小脚的中国女人那样匪夷所思。不过，我们怎么才能到达那一天？这是个深植于我们潜意识里的问题，像所有潜意识问题一样，这个问题必须被揪到表面。沃尔夫说有厌食和贪食症的妇女“是行走的问号，在恳求学校，大学和[我们其他人]明确地告诉她们：这样做是不能容忍的。这样做是不可接受的。我们珍视女性。”
　　沃尔夫是对的。我们要开始公开蔑视那些在女性中推广病态并标榜这是时尚光鲜的那些人。受够了这些了。外界不应该让妇女下意识感到追求平等是件坏事；饥饿并不是女性成功的连体双胞胎。这需要我们更多的男男女女说：再也不要了。这个时尚行业有病，愚蠢而且错误，每当我们看到时尚业，我们都要表达我们的蔑视。我们不能有一种流行——一本另类《时尚》——表达这种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