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刊发报道《如何让"失独"家庭"老有所依"?》,提出"谁来慰藉'失独'老人精神危机"的问题。昨天,上海最早介入"失独"老人关爱的社会组织之一--优韵社工师事务所的总干事周祯怡告诉记者,两年多前,"优韵"在杨浦区人口计生委的支持下成立,但在全区851户"失独"家庭面前,10多人的社工师团队无异杯水车薪。眼下,随着"失独"话题的传播,热心的志愿者多了起来,但拥有关爱能力和技术的专业社工仍然稀缺,"隔靴搔痒容易,抵达内心太难"。8 k: C) s! @* J6 F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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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时间,只够"建立关系"3 f9 d# P/ ^; W- f( |$ j
某小区有一对"失独"父母,两年前失去孩子,社工和居委干部几次上门探访,从没能进入家门。' ]+ y% @7 |% s7 b& E1 l
"那位父亲告诉我,孩子去世后,他的妻子再也没有出过门,每逢有亲友上门看望,她总是抑制不住悲伤,哭到崩溃。所以,不希望再有人去触动她的情绪。"周祯怡告诉记者,对"失独"父母,嘘寒问暖是一种关心,"不打扰"也是一种关心。
& h- Y2 R! R, L6 D1 f. o7 `9 ^3 Y6 j 2011年,优韵社工师事务所成立。负责人白慧群介绍,事务所共有3名管理者和12名驻扎到社区的社工师。目前杨浦共有851户"失独"家庭,涉及1366名父母,90.4%处于50到69岁年龄段。
! q9 P9 m) _2 a+ r& M7 b "事务所人员和精力有限,最初只能对65户最有需求的家庭做重点探访和服务。"周祯怡说,"我们用了整整1年时间,慢慢和他们建立关系。"$ X% B1 ?; ?- Y3 R% h! D6 g0 }$ z
很多"失独"父母并不欢迎"外人"的介入。他们更喜欢与同一个圈子的成员互相倾诉、慰藉,抱团取暖。即便是对于那些没有表现出明显抗拒情绪的父母,社工们也总是小心翼翼,不让对方觉得被冒犯。
' a/ \0 |; m! t" V" J) y 交流往往从电话联系和入室探访开始,"除非父母主动提及,或者流露出倾诉的意愿,社工不会贸贸然和他们谈及孩子。"父母们卸下防备之后,才会接受社工的帮助,比如心理疏导,或者让社工帮忙申请区里提供的住院保险和居家养老服务。' I, Q }8 \8 X* _7 i
+ X* z1 |: Q% D h- f" B7 b 他们不需要"隔靴搔痒"4 y" Q a7 ^3 y8 v6 ]" X/ e8 ^
优韵社工师事务所曾公开招募30多个志愿者并对他们进行基础的社会工作技能培训--他们本希望志愿者的参与能扩大服务面,结果却令人失望。8 `; E3 x9 [0 _: a5 }( i
"丧子之痛到底有多痛,普通的父母难以体会,更何况那些没有结婚生子的年轻人?而且,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不太会照顾人;再加上学生志愿者来去不定,到最后很多都走了。"周祯怡说。
5 c, F% b" w: U9 | "这些'失独'父母,有人看上去身体很好,但一到夜间就失眠;有的人明明百病缠身,却不愿意看医生,他们觉得'生无可恋',所以自暴自弃。"一位社工说,有一对"失独"父母每周末都到墓园看望离去的孩子,平日里工作生活的状态却看不出丝毫异常,"把心事藏得那么深,走马观花的人怎么能了解?"
_7 Z* I8 ]- e& m& j1 D- x3 }$ x 周祯怡所说的"抵达内心"也是这个意思。"关心'失独'老人是好事,但每个人都应该有备而来,要有理解他们的耐心,也要有交流、疏导技巧。那些一哄而上、隔靴搔痒的志愿活动,并不是'失独'老人所需要的。"
8 U, z/ e' R# J$ b" f5 K& c 即使是优韵的社工,此前也没有服务"失独"父母的经验。"丧子初期拒不见人的父母,拼命搜罗孩子照片放在显眼位置的父母,走出家门的父母……所需要的精神慰藉完全不同。"周祯怡透露,杨浦区将与二军大心理系合作,由心理专家研究制定更专业更精细的心理干预方案。% V( T* \- [8 t ]6 ?+ O% w
7 \7 E, r' _. y; S3 V 家庭的支持是重要后盾
) ?0 Z, f8 z) G+ y$ ?4 E) k' ^ 优韵社工师事务所的副总干事赵芹眼下很担心媒体的报道让"失独"父母被标签化,"每个家庭情况不同,并不是所有'失独'父母都是自我封闭、脱离社会的。". P& Q" s2 p" @# {' X# |
"失独"父母的恢复状态,既受个性影响,也与家庭和社会的支持息息相关。6 _. L& ^$ @8 U8 E+ J# a! \
有一位"失独"母亲,儿子去世后,全凭儿媳照料,婆媳之间亲如母女,"对老人来说这是莫大的安慰,她因此恢复得很好,开始参与社会活动"。
7 M( Y" E8 Y% c7 x3 D8 p3 w 社工们也遇到过极端个案:孩子一去世,父母把手机号、电话座机全都换掉,完全屏蔽和外部尤其是相熟亲友的联系;而独自疗伤的后果,只会越陷越深。' C: F: N' r1 A" v' `# J9 g, _
"那些有兄弟姐妹、和亲友邻里保持良好关系的'失独'父母,能更好地接受现实,回归社会。"赵芹表示,"家人的支持是'失独'父母走出困境的重要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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