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社工：正在流失的润滑剂

桂城督导培育

                             长沙社工：正在流失的润滑剂
8 u, ^8 V2 A/ \                                                              2012/12/17 11:36:48 稿源：长沙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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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s8 a2 ^; J9 L: ]: g                                                                                       吴志立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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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s# a4 J# y/ n+ A    记者　唐薇频
　　社工在国外被誉为“社会工程师”。美国总统奥巴马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当社工。在国内特别是在内陆省份湖南，社工还是一个新兴的职业，社会工作者是一个尚未被大众熟悉的人群。在长沙，他们游走于底层街道社区，这些“社会工程师”目前的生存状态究竟如何？
' f% ~% c; B% O* Z* i4 R# k- L6 E　　记者调查发现，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各种深层社会问题凸显，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家庭关系沟通障碍等，这一切都促使政府着手进行“社会管理服务”的改革，“社工热”随之掀起。
! k( O4 b, {7 g0 ?　　然而，一方面，“社工热”方兴未艾。另一方面，长沙乃至湖南却已出现社工人才流失严重，不少社工工作不到一年就跳槽，而高校社工专业的学生也纷纷“逃离”这个行业或“出走”沿海省市。落差背后缘由何在？
　　A 职业魅力
　　他们成为城市润滑剂和减压阀
& t1 C3 z2 R+ N# z' m& y% b2 n4 g　　社工是群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社工热”？
　　让我们通过一个个鲜活的案例，来解读社工这个新职业。
　　　“如果不是社工帮忙，我们一家恐怕光是急都急死了！”说起自己一家今年遭遇的变故，家住望麓园街道富雅坪社区的刘英（化名）感叹不已。刘英2002年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高位神经瘫痪，丧失劳动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至今为止，已欠下十几万元的债务；丈夫莫伟（化名）无工作，患精神障碍，手臂受过伤无法承受重体力活，一家人主要依靠700元低保和小门面的租金生活。而今年，刘英家的住房纳入了黄兴北路棚改征收范围，正当刘英担心会因此失去门面这个生活来源时，女儿小莫却于今年7月遭遇车祸，需做三次手术。在巨大的生活压力面前，刘英一家一筹莫展。
7 ~! t( L. n& m* f8 v/ c　　当众仁社工拆迁项目组社工走进这个不幸的家庭后，一切发生了悄然改变：社工的耐心倾听与心理辅导，及时化解着刘英一家的焦虑。社工还帮助莫伟联系了家门口附近一栋大楼的传达室工作，这份工作既轻松又能保证有时间照顾妻子；通过整合刘英的家庭资源，社工与其兄弟姐妹沟通，召开家庭会议，共同协商拆迁问题，达成了有利于她得到最大化照顾的意见。此外，经过多次沟通与协商，小莫车祸保险理赔金额从一万三千元增加到近两万元。最令刘英一家高兴的是，经过社工多渠道争取，女儿小莫的上学问题得到解决，在和社工一起争取自己的上学机会的过程中，原本性格孤僻、厌恶学习的小莫也得到了很好的成长。
　　同样是在社工的帮助下，天心区裕南街道社区矫正人员丁小峰（化名）成功回归社会。2006年，因朋友拜托帮忙讨债，丁小峰非法拘禁债主，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坐牢4年后，他回到社区接受矫正。但从此性格沉闷，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社工杨杰晖从丁小峰的性格、爱好和成长经历开始，制定了一套矫正方案进行引导。如今，他不仅重拾自信，回归社会，而且还赢得了爱情，与心爱的姑娘喜结良缘。
　　在黄兴北路棚改中，众仁社工拆迁项目组走访了100户被征收户，关注他们的心理动态，及时疏导负面情绪，缓解心理压力，促成30余户家庭签订征收协议。
　　在2010年富士康科技集团接连发生员工坠楼伤亡事件之后，深圳先后有425名一线社工和社工督导进驻富士康集团，成为其员工心灵成长的伙伴。社工们对新入职半年以内的员工进行问卷普查，积极跟进疑难个案，前后共访谈3万多员工，处理500多个疑难个案。
　　扶贫济困、残障康复、就业援助、犯罪预防、纠纷调解……作为社会活跃细胞，专业社工已频频出现在公共服务与社会管理一线。
; n- `. Z$ f) @4 P  \& c　　“社工的主要职责是对各种社会问题和各类处于困境的社会成员进行专业化‘诊疗’。他们有效地弥补了政府公共服务的不足，尤其在化解矛盾方面，越来越多地扮演起城市润滑剂和减压阀的角色。”开福区民政局副局长、社工局局长黄维说。
' ?" ~" y8 i7 v% t$ Z　　B 就业形势
　　到2015年全国需200万名社工人才
　　随着城市流动人口越来越多，原有的公共政策必须面对大量的新人群、新领域。专家认为，不仅各种矛盾相继凸显，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出现缺失，社会情绪显得脆弱。群众对社会服务需求数量越来越多、领域越来越宽、范围越来越广、质量要求越来越高。光靠社区居委会用传统的方式来做社会工作，远远不够专业。只有一支专业化、职业化的队伍，才能产生好效果。
　　根据我国全面推进社工战略规划：到2015年，全国需要200万名社工专业人才，目前全国开设社会工作专业的高校有200多所，每年培养的社工专业人才约10000人。
　　在湖南，社工热也正逐渐升温。以长沙为例，天心区于2007年11月正式启动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试点工作，共有两百多人取得全国职业水平证书，平均每个社区都有4个专职社工。开福区不仅引进了20名社工，还以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每年斥资100万元，引进深圳社工服务模式，成立了长沙市开福区众仁社工服务中心，在望麓园街道、四方坪街道推行新居民服务、企业服务、义工组织培育、基层矛盾调处、家庭综合服务、医院病人心理慰藉等多个项目。此外，长沙市第一、二、三社会福利院均设置了社工部。
　　高校专业设置往往是社会就业的晴雨表。自1999年，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首个开办社会工作专业以来，湖南农业大学、湖南女子学院、湖南商学院等5所高校相继设置社工专业，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更是于2011年开始招收社会工作硕士。
4 k* G, |5 L# A- }0 T　　“近三四年，社工专业学生就业形势非常好。民政学院今年对口就业率达81%！”长沙民政学院教授史铁尔告诉记者。
# |$ ]9 K2 ~% X. z3 G, _% B　　“9年前，湖南农业大学开办社工专业时，绝大多数人还没有社工的概念。学生实习都没有地方愿意接收。现在，不少单位特别是基层的社区抢着要我们的学生去实习。”湖南农业大学社工系主任张云英直观地感受到了“社工热”。
7 M4 W' x; c  S! }- @' V9 a0 {6 s. N　　各类社工机构也蓬勃兴起，20多个民办社工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 j9 |. S/ i, G3 }　　C 尴尬现状
　　需求骤然扩张，人才却流失严重
　　从社会的需求程度看，社工无疑是一个朝阳行业。
* e/ l9 g  b8 W. l* I2 y5 ^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在湖南，社工热正遭遇“社工荒”。
　　记者从长沙市民政局社工处获悉，从2008年至今，长沙共有1358人通过全国社会工作师资格考试。而根据规划，到2015年，长沙市应拥有专业社工3000人。社工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社工资格证考试难度高，每年全市只有百余人通过考试。按照这个速度，实际上，社工人才的缺口很大！”
　　一方面，社工需求骤然扩张，出现巨大的缺口；另一方面却是社工人才流失严重，不少社工工作才一两年就转行，而高校社工专业的学生也纷纷“逃离”这个行业。
, t! _$ d4 z: u" v" U　　“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增长速度太慢且分布不合理！”中南大学社会系教授李斌测算，湖南高校每年培养社工人才不超300人，过去的3年间，湖南每年增加的获得社工专业从业资格的还不足500人。
* d: P5 M( Y8 l& b  @　　此外，虽然设置社工专业的高校逐渐增多，但很多学生在毕业后“逃离”社工行业，也造成社工供需的巨大反差。去年，2010年从长沙一家高校社工系毕业的罗狄烽一直坚守在社工岗位上，他告诉记者：“我们班有44人，但是毕业后做社工的只有10人左右，其他的不是跑销售、当公务员、进公司，就是进社区。”
. l3 h$ A4 t+ l) |$ I& |　　而长沙民政学院史铁尔教授坦陈，近几年对口就业的学生主要是到了广东。
　　“湖南农业大学社工专业的湖南籍学生，大多是第一志愿没有录取调剂过来的，但上海、广东籍的学生一般是自主填报社工专业的。”张云英认为，这个差别体现出了社工职业在湖南的社会认同度仍然明显低于沿海发达省份。
! p( N! z3 G; Q2 M2 h2 y# W3 y/ y　　“去年，政和社工还有9个专职社工。不到一年，走了5个。到哪里去了？当然是到广东！”长沙第一家本土社工机构、政和社工中心负责人周浪谦无奈地对记者说。
+ I( K9 ~6 x- W7 j: n! J　　作为湖南首家引进的外来社工机构，众仁社工虽然拥有政府购买服务、提供场地等硬件优势，但专业社工一年间也流失近半。
5 K% z% r4 s# N+ o# Z　　D 背后缘由
# X) A( u" y. z1 ]5 z( [- ^8 D　　社工发展遭遇“天花板困境”
6 ]( X6 {, ?- O　　作为朝阳行业，社工工作为何吸引不了人？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薪酬待遇低、发展空间小、社会认同度不高等是主要原因。
% K$ |( w# M% a$ E5 M　　“为什么湖南社工专业的学生愿意去广东、深圳就业，因为那里薪酬高！”周浪谦说，在广东，一线社工年薪有6万-7.5万元，管理社工则达到了10万元一年。而在湖南，一线社工的工资只有2500-3000元，远低于相近行业的其他从业者。
# y" |* L1 q" v) ]9 l  }/ m　　社工林俊认可了这个说法。他扳着指头算了一下说，算上租房子的费用，在长沙，一个月3000元钱刚刚够生存，这对于想买房、想扎根的年轻人来说，是个巨大压力。
　　而对于很多社工来说，社会认同、自我认同度低是他们无法长久坚持的原因。“我们一心为人家服务，却要花很多精力解释社工的概念。”社工李启丹说。调查问卷、走访入户时，社工们不是被当成“推销员”就是被误解为“义工”。虽然社工的付出获得了服务对象的认同，但在社会上，识社工者仍然寥寥无几，身份的尴尬让很多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工作得不到社会认同，往往干不了多久就转行。
　　“现在考公务员或事业单位招人列出种种专业要求，就是没有把社工专业纳入招考优先范围。”朝阳行业遭遇冷落的最关键原因，还在于社工的晋升发展机制容易受到“天花板”效应影响。目前，社工的晋升渠道仅能通过全国社工师资格考试，从助理社会工作师一步步考上社会工作师、高级社会工作师。在社工服务机构，一般做到机构总干事就“到顶”了，缺乏畅通的人才流动渠道和稳定有效的前途保障。
　　湖南省社工组织大多也面临“看天吃饭”的尴尬境地。“最多自带资金撑3年！”长沙政和社工服务中心负责人周浪谦说，目前在长沙，政府购买服务尚未得到推广。而在香港，不仅政府的购买经费充足，社会服务经费的80%左右来自政府，来自社会上的支持经费也很多。　　深读·观察
6 Q6 k! ?& u5 o# Q3 r　　社工专业价值期待尊重
& p/ q% F. f- K) P' m2 W9 s0 X9 ?8 K　　社工期待拓展发展空间
　　“其实，社工和教师、医生、律师一样，是社会中必不可少的角色。但在湖南，社工行业刚刚起步，很多人对社工还非常陌生，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在采访中，不少社工提出，要真正推动社工行业的发展，首先要营造良好的工作氛围，而其中最重要的是社会的认同。如果社工的身份常常受到误解，甚至专业价值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社工行业很难得到真正发展。“至少要能让大部分人知道，社工并不是义工。”
　　“香港的社工服务遍及市民生活方方面面，之所以有很多人愿意从事社工工作，除了收入水平不低，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社会认同度高。”社工罗狄烽曾去香港考察，他举例说，在香港的学校，如果学校社工认为一个学生成长出现了严重问题，他可以向学校申请把孩子带走进行心理辅导。如果没有征得学校社工的同意，学校也是不能开除学生的。
　　周浪谦认为，政府应在薪酬激励机制上下力气，出台合适的人才政策。要做好社工人才的配套政策，必须在社会福利上提供及时支持，如一些著名的人才计划和人才奖项将社工纳入其中，以吸引优秀社工。
/ w% V3 {. y' s1 t% ^( ~　　张云英提出，要吸引社工并留住人才，必须探索社工向上发展的稳定机制，拓展社工的发展空间。例如像民政局招考公务员，完全可以优先社工专业。工青妇等群团组织招聘人才，也可将社工专业纳入优先考虑范围。
3 K# i0 h6 e+ v* i/ m　　多家社工机构负责人呼吁，加大政府购买服务的力度，进一步提高社工薪金待遇，稳定社工人才队伍；此外，建立“社工＋志愿者”联动机制，动员志愿者广泛参与社区服务，发挥社工在各种服务中的专业协调优势，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
　　社工专业的拐点似乎正在到来。2010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将社会工作人才队伍作为加强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提升为主体人才队伍，纳入国家人才工作大局。今年5月，中央组织部、中央政法委、民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等19个部门和群团组织联合发布《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2011—2020年）》。湖南省的社工规划也在制定完善中，届时社工职业晋升机制、薪酬激励制度、畅通流动选拔渠道有望一一出台相关政策。
9 l# Q3 f+ H0 ]9 L$ f# [　　虽然眼下是寒冷的冬天，社工罗狄烽的心里暖乎乎的。作为一个帅小伙，干起了薪水不高、地位不高的社工职业，他选择了坚守。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坚守的希望之光：“社工行业的冬天即将过去了，春天还远吗？”
　　延伸阅读
3 z0 i  D* v8 O　　香港每562人中即有一名社工
　　香港每562人中即有一名社工，远远超过发达国家平均每1000人有一名社工的水平。目前香港社工已超过1.4万人，大多来自高校社工专业毕业生，享受较好的薪水待遇，专业服务令人称道。
- H1 E& T9 N) T' n8 S' Q　　香港对社工采取强制注册管理。目前，香港至少有6所大学开设社会工作系，学生不仅要通过社工知识课程，还要完成800小时的实习。
  `9 L' I; ?4 B　　在薪水报酬方面，对在政府部门任职的社工，其工资参照公务员标准。对于在民间机构任职的社工，收入根据本人的资历和职务来定，初级社工月薪在1.2万～1.8万港元，高级社工月薪可达6万港元。
　　香港社工服务由政府来提供，但社工从业者分属于各个民间机构，目前已达3000多家。对于社工的服务项目，机构先以服务对象做分类，然后根据服务对象的特殊性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
　　名词解释
, v* D& }& v3 G$ N2 _; P: D　　社工
# T# W3 I6 l. B1 T& F: o# y　社工，既指社会工作，也指社会工作者，是由英文Social Work或Social worker翻译过来的。社会工作指的是非盈利的、服务于他人和社会的专业化、职业化的活动，如帮助社会上的贫困者、老弱者、身心残障者和其他不幸者，预防和解决部分经济困难或生活方式不良而造成的社会问题。在我国社会工作不仅包括社会福利、社会保险和社会服务，还包括移风易俗等社会改造方面的工作。
2 x7 V2 ~& ]' E& ~　　社会工作者是遵循助人自助的价值理念，运用个案、小组、社区、行政等专业方法，以帮助机构和他人发挥自身潜能，协调社会关系，解决和预防社会问题，促进社会公正为职业的专业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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