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t4 D; p+ h* z! |1 g+ D来源:京华时报2 L/ o% Z' a/ `2 T( U( r! H7 l
日前,一则“北京近半考生弃考社工”的新闻,把公众的神经撕扯了一下。3 Y( K$ C2 n! q) M
不独弃考。由于工资待遇偏低,全市各区县的社工均有不同程度的流失,据媒体报道,去年社工平均流失率近五成。
9 M% B. S8 r' K# G. s: E 社工,这一被认为可对各种社会问题进行专业化“诊疗”,并可有效弥补政府公共服务不足的新兴行业,在现实版本中正遭遇发展窘境。1 S- a, h+ Z, f* R
记者了解到,本市将于本月出台相关文件,改善社工待遇。
2 Q0 d- u c9 y% | 弃考背后0 }0 z* w+ w# b, l% [; L
社工缺口过万
9 B) q& S/ X/ b. {, @* d" y- |2 } 社工弃考,发生在本市今年社会工作招聘考试中。' Y1 L' S/ J T2 U
5月初,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发布消息,面向社会招聘应届大学生3000名做社工。5月底,该局发布的消息显示,共有12000余人报名参加考试,实际考试人员仅为7000余人,近半数人弃考。
8 f% D+ ^: b5 i! ~( I: O1 B 这令许多人感到不解。要知道,考取社工可以解决北京户口。而且就在去年,社会工作还被视为竞争力极强的职场选择。* ^9 A' [" h5 k+ _& R+ s& }6 q3 `
去年7月,市社工委在全市600个社区启动试点,通过政府买服务的形式,为每个试点社区至少配备1名专业社工。社区工作者将实行全年培训,每年培训时间平均不少于40学时。
( ^5 H& e- K+ E 各区县随后确定的社区工作者的录取名单显示,共有1984名应届大学生被选聘为社区专职工作者,其中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者约占1/3,部分人员还是名牌大学博士毕业生。
- r, T' ?# Y0 K$ A! ?# R+ ~$ p4 I 看到当时万人报考的情形,市社工委相关人士曾信心满满地表示,本市将大力建设一支专业化、职业化的社区工作者队伍。
* m2 C( f, p+ I6 L+ j, ] 但时隔一年,北京再次启动该项工作时,境遇似已悄然发生改变。
$ L6 ]2 K$ p0 |. {+ X 一位主管社工工作的官员向记者坦承,弃考人数之众,确实是始料未及。4 f( S9 m) K; d8 ^
而媒体公开报道的另一组数字,或可解释“弃考事件”。去年以来,大部分应届大学生社工流失,有未按时报到上班的,有工作一段时间辞职的,还有拿到户口辞职的。据不完全统计,去年招聘的1984名社工中,目前仅剩下不足千人,人员流失率近半。
' y" `$ M. J# x9 Q8 \' u ^$ y 在西城区,社工委去年共接收应届大学毕业生148名,目前仅余70多名。记者从多个区县获悉,相比之下,西城区的流失率还不算高,有区县的流失率甚至高达三分之二。 u& M0 \& G; u$ W: W- ?
记者采访获悉,工资待遇偏低、社会认可度未达期望值,这两大因素是社工弃考和高流失率的终极指向。
+ P7 e2 |9 s+ B9 T- g5 n 而在高流失背后,北京社工缺口严重。一份公开的资料显示,目前本市“社会工作师”缺口超过1万人,各社区对社会工作师这样的专业人才需求迫切,需求量大。7 T. u+ h% c F$ F
) x' ` z' I* ~2 e% I社工待遇4 w" A/ |+ H, t8 [9 ?
月实发工资刚过千元* C7 J/ I1 @4 T0 v( V6 R" T5 ]/ V
针对很多大学生得到北京户口后马上就走人的“过渡心理”,市社工委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表示,耐得住寂寞留下来的社工,“都是看好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和未来”。
/ X. A" b# B; `9 b' @ 这位负责人表示,针对落户和工资两大问题,第一项问题已经解决,目前去年招聘的应届毕业生北京户口已经全部到位。工资问题近期解决后,也一定会让大部分社工满意。+ B. p$ N! I- @7 C
记者了解到,按照现有的工资结构,社工的工资主要包括基本工资、职务补贴、月奖金、工作年限补贴、执业补贴、年度奖金。2 @5 U D7 V* U% b1 ^/ w
据此,一名应届大学生社区工作者的实发工资目前约为1152元。
) z5 v7 @, P9 R8 ]+ b$ }2 c4 B7 E 西城区社工委书记陈艳直言,工资太低,让这些需要租房子、坐公交车的大学毕业生根本无法承受,“压力太大,不利于稳定社工队伍”。
7 Y- d+ [! E. W# b 而西城区也有意出手改善该区社工待遇。
5 _* D+ U- p/ {8 P( S 西城社工委提交的一份“解决社区工作者待遇问题的调查和建议”引起了区委书记林铎的关注。随即,西城社工委提出的包括提高社工工资水平、发放住房补贴、实施考评制度、加大奖金额度等一系列措施,获得了西城区政府的支持和认可。2 C' z# k, l- U. k0 }0 Z5 h
此外,为了稳定社工队伍,西城也实行区级财政补贴制度,为每名取得职称的社工多发两百元的补贴,这也是全市首个自发补贴的区县。此外,还有加大培训、快速提拔等一系列激励措施。
) f) _0 j) `( _% O) T8 I 但在全市范围内,此类举措尚显稀缺。没有市级层面的相关政策指导,区县难有大的实质作为,一位区县社工委负责人告诉记者。" @! G$ S' Z1 Q: b$ A1 b
除了力所能及适度调整区内政策,西城区同样也在静候“市里的通知和文件”。
* a1 g- q5 I9 @$ |6 k1 |; }. b* H改善措施
) m0 j/ W0 h- ^. U( F+ z7 ]4 G! J& n 新政出台过程遇波折. C; k: M6 i4 a, W) {
今年北京市两会和全国两会期间,北京市社工委书记宋贵伦曾先后表态称,提高社区工作者工资待遇的相关文件将于上半年出台。目前,上半年已近尾声,全市的社工和区县社工委仍在翘首以待。" v4 X: T: m2 T2 p
昨天,市社工委知情人士透露,目前相关文件已经上报市领导,等待批复。预计最快在6月中旬,有关提高社工工资待遇的文件将下发。
$ V4 K9 [! T _4 b 该知情人士亦透露,即将出台的文件,可谓一波三折。
8 K6 G- t9 H- K0 _ 据透露,改善社工待遇的方案初稿提出,全面提高现有的社工工资水平,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按照事业编制给大学生社工发放工资。“基本可以说,工资要翻一番,每个月至少拿到2000元以上”。此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政策性补贴条款,如房补等。, g' N# p% W3 c5 Z3 h8 [6 m& T
但是该初稿文件在审批过程中遇到一定阻力。+ d/ z& n9 d& r: M" v
“可能是财政或者人事等部门无法承受吧。你想,全市有两万多社工,每人每月多发一千多元,这是一笔多大的数字,财政压力肯定大。”该知情人士对记者如是分析。0 Z/ j& c+ b+ O" t3 E
据悉,最终出台的方案,可能将面临较大变动,方案可能只提宏观的指导要求,也就是让各区县自己把握,比如按照区县人均收入比例来调整社工的工资。上述知情人士认定,即将出台的文件不可能明确社工工资提高的具体幅度。
+ W! g7 [, _! H% t4 O `6 E1 d) x 对此,陈艳表示,如果市级的待遇标准低于西城方案,他们将考虑执行区内制定的福利标准;如果市级的标准高,他们肯定会“就高不就低”。
/ A. G, d$ T% x" X9 j 陈艳也希望,市级新政策能给社工一个“定性”,明确社工到底是何编制,这样就可以让社工按相应编制拿工资。如果条件不允许,她期望单独为社工设立一个职级,独立考核,制定独立的晋级考核办法,这样不仅便于管理,也能稳定社工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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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例调查" e! w$ T3 | B0 M
记者采访获悉,工资待遇偏低、社会认可度未达期望值,是大学生弃考社工和社工高流失率的两大主因。
7 j/ [& b0 R% ? 留守者
6 y2 x8 w4 q3 C+ `- @9 m- m 先图稳定再谈其他
% i& P6 t8 C* ?' S" j “大姐,‘一小’保险期限要延长了,我们要到九月份才开始办理,现在不能办……那,要不这样吧,您记一下办保险要带的一些孩子的资料,九月份的时候您直接带过来找我们办吧……” U5 ], W( O4 y( B _0 R
昨天上午,记者在社区工作站看到国佳的时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 `: W/ Z5 W6 n* o) p* t1 O
24岁的国佳(化名)是北京人,她在西城区新街口街道辖区下的一个社区工作站工作。; c" g1 Y) S" a0 q; B6 b( k+ C
她的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社区内1800多户居民的民政工作,主要内容包括社保、低保补助金等保障制度的申请、审核、发表、填表等工作。
0 I1 y) C* C7 u) Z; Y7 o 在这个最最基层的政府组织里工作的她,很忙,甚至需要她时不时地加班。她每月的工资是1000元。这个工资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能接受,一个本科毕业三年多的大学生,每个月只能拿到1000元的工资。
8 v) ]+ y! L3 [9 b/ n, W4 r 她说,现在的工资还不如刚毕业的时候当志愿者拿的多,那会儿是1200元。
) i1 f. K: j% Z; \# [ 国佳,2007年毕业于北京联合大学,本科所学专业是商品检验,这个听起来不那么有竞争力的专业,让她放弃了毕业找工作的想法。 G" u. d* ]; A* a! V! E/ @
毕业后,她选择到新街口街道的团工委工作。这个应届毕业大学生当时的身份是“志愿者”,她每个月能够拿到团市委700元补贴,另外西城区团委还补贴500元。" P% L4 U( b3 P( W. R" z
对国佳来说,北京人,家住西城,不愁吃住,所以她能够接受低水平的工资。
# f7 f1 g7 p# H) n8 @7 @& B 两年后,志愿者协会给了她另一个选择,直接当社工。
& X& T; |( p' d$ y' Y0 y 当时分配到西城区的志愿者有十几个人,现在算上国佳,只剩下了四个。3 D9 K$ `1 q A# ~. p0 j
国佳说,有的同学第一天上班,当天下午就辞职走了。对她自己来说,一个女孩,稳定是第一位的。
- m, n& s: H/ ^! `# g8 h+ d7 R } 看到媒体上报道社工要涨工资的消息时,她也会忍不住越来越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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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A& F- z5 [$ t出走者
9 j8 f7 q4 J1 X 理想现实相去甚远 s7 q# q6 l- E+ C8 i! g8 w
大学生当社工,这一政府部门要大力发展的新兴行业,却让小林“有点抬不起头来”。
8 L# h( H# o' U' H7 ]+ O8 U% p 小林在海淀区某街道所辖的社区服务站工作。$ \3 h8 b7 q. k) X
今年年初他辞职了。干了不到半年,他就离开了社工岗位。因为女朋友不喜欢他的工作,觉得太没出息。
$ Y2 T4 U! ~3 A5 ^ L: y 他现在找了中关村的一份工作,每个月能拿五千多元。0 m7 A+ V+ L h
毕业于北京农学院的小林,是山东人,所学专业就是社工专业,科班出身。
0 X# Q6 o! ?) c) r3 q5 \ 他毕业的时候,北京媒体三天两头刊发一个新闻,大意是北京要借奥运东风,大力发展社区工作。为此,北京市实施政府购买2000个社工岗位的计划,面向驻京高校招录,并承诺“年收入3.4万,解决北京户口”。
* n" @3 Q$ a+ H! f' O5 X p/ @0 u 这个新闻,让小林动心了。& a8 G6 `5 v9 |5 ?
他说,在北京读完大学,能拿到北京户口,是全家人的期望。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2 B7 p/ {% c6 L8 `0 g: b# _$ O 他决定报考还有一个原因,“我当时想起,那些国外的电影和香港电视剧里经常提到社工,社工在他们眼里是非常受尊敬和崇高的工作。”9 o2 J: l' B: [+ x9 J
回忆去年报考时的情景,小林说,感觉到竞争异常激烈。当时报道说,整个北京共有两万多名应届生报考。最终招聘了2000人,也就是10个人里录用一个。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3 S" s1 v6 ^, S' W: B& Q
工作一个月下来,小林拿到第一笔工资,只有1050元。“不是说一年3.4万吗?”他心中不免嘀咕。' X2 ?: {4 _; {9 y1 a8 @$ S) q
除此,让他感觉措手不及的是,日常的工作就是跟街道的大爷大妈打交道。% H5 e* z! k% ~+ e, e
有的大爷大妈对他说,小伙子,你还是大学生呢,你怎么干这个工作呀。老人们很不解,为什么一个大学生不找个“正经工作”,跑到小区来工作。4 j% I( R( G! u, D* O
居民的评价与小林在香港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女朋友也对他的选择给予了否定。( b6 n2 r, S6 C% Y) o
女朋友对他说,“也许我们国家以后会尊重社工吧,但是目前来说,我们还应该考虑结婚、买房子这些事,你得找一个能多赚钱的工作。”
, A) N* O; s2 b5 J8 r 小林没有等到北京户口,没有等到社工受人尊重,没有等到社工工资涨起来,选择了离开。(记者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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