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弥儿 发表于 2012-4-21 14:16

志愿者难长期坚持自杀干预 社工模式遇瓶颈

志愿者难长期坚持自杀干预 社工模式遇瓶颈
本文来源:正北方网——内蒙古人的新闻主页 关注你最关心的新闻 原文地址:http://www.northnews.cn/2012/0420/757530.shtml
解说:张纯把现存的心理危机干预分为三种模式,用医学手段进行生物学干预的医学模式,用心理疏导解决问题的心理模式和社工模式,由于政府拨付的经费比较少,大量志愿者参与自杀干预的社工模式成为张纯的选择。
记者:你们会有同时多少人守在电话机旁边?
张纯:我们一般来讲一组是三个人,按照规定是一组三个,就一个主谈,一个辅谈,就监听,一个拿电话,另外一部机子他要拿着电话盯,因为我们知道在援助的过程之中,你可能一句话讲不好对方就走了,所以另外一个监听,他会通过,他不将讲话,他通过他的耳朵去听,他会写条子告诉主谈,就说你这段讲了以后对方有什么情绪反映,他会建议能不能这样、能不能那样,他是这样,还有一个是观察员,也叫联络员,一般来讲是三个。
解说:张纯负责的心理危机干预中心目前注册的志愿者已超过三千人,但要完成三人一组的工作方式,还面临重重困难。每天认真聆听不同人临死前的诉说,极少有志愿者能工作超过三个月。
所有想死的人,内心都有很多的故事,他这个故事往往是先和自己说,自己一遍一遍地把自己的苦难放的很大,那么一遍一遍说,说到最后当他要走了,他把自己用生命写就的这段故事要讲给你听的时候,按照我们自杀救援的规定,每隔最迟14秒钟我必须回应一次,嗯嗯,还有呢,我理解,你总要回应一次,就这14秒之内我想回应他一下,我哽咽着,我的眼泪就直往下流,我哽咽着,我想嗯一声,根本就嗯不起来,所以没有人能干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基本上,一开始是信心满满地来,到最后很受伤地走,这也是我社工模式的一个,没有办法解决一个瓶颈。
现场资料:
这是两父女之间的沟通的一种方法,千言万语都别说,知道吧?因为她很孤单
解说:目前,在南京心理危机干预中心,像张纯这样长期坚持下来做志愿者的,也只有四个人,相对长期工作的只有十几个人,他们大多是心理学老师、学生。
记者:志愿者你们怎么招募呢,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成为一名志愿者?
张纯:一个条件是有社工或者有心理学的背景,这个一定要有的,否则的话,遇到问题他自己走不出来。
记者:那像你们的志愿者大多都是什么样的年龄、什么样的背景?
张纯:年龄基本上是年轻为主,大学里面的社工系的,或者是心理系的研究生或者是本科生居多,我们在册3000多个人,但是正常在这儿值班的人不多。
记者:你也提到过很多人都坚持不下来?
张纯:坚持不下来,对的,因为每天电话量太大。
记者:有志愿者因此情绪受到非常大的影响,甚至自己也曾经想走到过绝路上吗?
张纯:确实遇到过,那是一次江西的一次救助案,连续打了四个多小时,就是从12点多钟开始打起,一对年轻的恋人爬在19楼上要往下跳,但是后来还没救下来,第二天的时候,这个孩子家长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就发现了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们,然后电话打过来问,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单位,孩子跟你说什么他要死,因为在此之前孩子不想死,为什么给你打了电话他就死了,你和他说什么了,前面由于孩子诉说过程中,对我们志愿者接电话的人是一种伤害,在后面家长的诟病和不理解,以及他的愤怒的情绪,又对我们志愿者有很大的影响,所以那个孩子,当时实际上就情绪控制不住。在几年前是曾经有过一个,就广州市的心理危机干预中心,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心理危机干预中心的主任,最后也是自杀死的,大家都会不理解,说你是从事自杀的你为什么也会死呢,我干了十年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解说:由于中国没有自杀救援或心理危机干预方面的法律保障和相关规范,张纯深感他们去从事自杀救援遇到的种种无奈。张纯和他的团队每次遇到紧急情况,来电话的人即将自杀时,他们首先努力找到对方尽可能多的信息,并报警,或者向他们的单位、亲朋好友求助。但有时他们的行为并不被理解。富士康一名员工在自杀前也曾拨通了张纯他们的电话。
张纯:富士康连跳之前,前一年5月23号,就富士康有一个孩子,他住在宿舍里面,他宿舍都是五层楼,上面是晒衣服的顶层,他在五楼的上面,他要自杀,后事都交代完毕了,现在到了五楼要跳而没跳,我们接下来就打电话给富士康,富士康最关心的是什么呢,最关心的,说这个人是谁,你告诉我他电话号码,我说你必须告诉我,按照你们公司的程序,这个人将,你将如何解决这件事,他说这个人我必须让他走,因为如果不让他走,可能会对公司造成更大的危害,但是回过头来去想,你这个人如果让他走,你会加速他的死亡。
解说:非工作时间,救援热线电话就会转接到张纯手机上。他说,由于多次合作,南京当地警方已经非常信任并理解他们,但外地的110有时却把他们的报警电话置若罔闻,因为他们可能无法提供自杀者准确的姓名、电话、住址等信息。
张纯:一个大三的孩子是一个纪律部队一个学校,他自己抑郁症患者,在学校里面做咨询,并且在吃药,他要走了,接下来我们打了电话以后,第二天,发了《危机干预建议书》,最后这个孩子是被劝退了,这个孩子电话里面就嚎啕大哭啊,老师,你们不是保密吗,我就是死了,说学校会赔我们家点钱啊,他现在就是把我爸爸妈妈都喊来了,让我走了,说老师,这难道就是你干预的最终结果吗,还有更多的电话打出去,到处推,我们曾经打过16个电话,为了这一个,还是一个宿舍管理员最后爬上去去劝他,就是这样。
解说:张纯说,目前他们从事的心理救援经费都来自于妻子的收入,一年的投入高达十五万元人民币。而中国,这样的NGO组织没有持续的资金支持,很难坚持下来。
记者:如果从您的角度来评判的话,现在中国内地对于自杀这个问题的关注程度足够吗?
张纯:远远不够,就在我接受你采访的今天,还有一个孩子,就是说审计学院的孩子,噗通一下,跳下来了,到早上才被发现。那么春天本身就是一个自杀高发的季节,学生又是高发的人群之一,你会想想,每年都会发生,有关部门在楼上采取措施了吗,把楼顶的平台封闭了吗,我们是不是做一些心理学的宣教,告诉大家要珍惜生命、远离自杀了吗,我们是不是要对这一部分高危人群进行筛查,重点关注了吗,其实的话都没有,所以子墨你刚才问的这个问题,说是不是跟国外比起来,国内,我认为远远不够,我们要做的事情实际有很多,这就需要我们来奔走呼号,来呼吁有关部门要重视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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