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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在社会工作中,存在“权威与服从”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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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3 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桂城督导培育 于 2014-8-13 18:27 编辑 ! O1 X4 ?3 T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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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工作中,存在“权威与服从”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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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良喜 中山大学社会工作教育与研究中心副主任、香港资深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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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工作专业作为一个专业技巧性很强的专业,单独的学院式方法在这个学科中并不适用,很多学校都采取教育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边学,边实践。但是在实践的过程中,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年青的学生工作员如何带领年长的组员?

        一次,我在带领小组时,作为小组工作员,首先真实的介绍了自己的学生身份:“我是XX学校的研究生…”,话音未落,就有一个稍年长点的组员用怀疑的语气回应:“哦,是学生啊,说怎么这么年轻”。当时我没听出他的怀疑,但是接下来的小组活动中,他的质疑和挑战越来越明显。小组活动中的很多环节,他都会先问我“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分享有什么意义…”,于是其他组员都纷纷来猜测每个环节的目的和意义。

        其实,在这次带领小组前,我已经跟着老师做过一期观察员和一次协同工作员,对于小组的流程及技巧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但为什么会遭遇这么赤裸裸的挑战?当然主观原因是我个人的小组带领技巧有欠缺,但是还有一点客观因素:当时没有老师在场,都是一拨学生,而组员又都比我们年长。因此,组员会对我们的权威性表示怀疑。

        学生在带领一个小组时,遭遇组员的挑战,应该不止我一例。根据我的了解,这种挑战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这与中国传统的权威等级文化息息相关。譬如,老师在带领小组时,虽然反复强调,用名字称呼就行了,但组员还是喜欢用老师来称呼他,尽管工作员和组员之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师生关系。为什么组员喜欢用老师来称呼工作员?仅仅因为工作员本身就是大学老师这么简单吗?其实是传统的师生关系,或者说,是传统的权威等级文化在作祟。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多是一种权威与服从的关系。组员之所以用老师称呼工作员,是因为他们把工作员当做了一种权威。因此,当年青学生成为工作员带领年长的组员时,工作员在组员眼中就是“黄毛小丫头”“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由于阅历不足,失去了工作员的权威性。

        如果仅仅失去权威性,恰好工作员与组员平等相处,成为伙伴关系,反而更能提高组员的兴趣和凝聚力。但失去这种权威性后,工作员和组员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伙伴关系,而是一种“长辈”与“晚辈”关系。组员会“倚老卖老”,凭什么听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的话,所以他们会以各种形式不断的挑战工作员,正如我所遇到的。

    面对如此挑战,学生工作员该何处何从?

        工作员不表露自己真实身份还是必须真诚的坦白?工作员权力与长者权力如何对话?在这种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工作员如何倡导良好的小组沟通?

         小组工作中,组员习惯于对工作员的服从,这种权威与服从会给组员带来什么影响?如果组员这种服从的期望就是获得某种指导的话,工作员又该如何选择,是提供指导还是案主自决呢?

        记得去年在这里也回答过一位青年社工问如何突破年龄的限制开展工作,比如刚大学毕业的社工可以怎样给资历丰富的家长开展工作?我当时讲了一个实务中的故事:一个同事递交一个家长小组报告,在总结部分的建议部分,提出社工要在小组里怎样怎样把家长“镇住”,让小组的目标能顺利达致云云,把我看傻了眼。我后来发现抱着这个“镇住”服务对象看法的人原来不在少数,那大概也就是今次提问中说的所谓“权威性”了。在国内的这些年,不论在实习中学生问到,或是在服务中同事问到,这类问题都时有出现。相似的问题在我香港的社工生涯里是比较少出现的,也许两地的文化不同,也就是这位读者提到“这与中国传统的权威等级文化息息相关” 的原因。

        就我的认识,在社会工作的文献里讨论社工与案主的权力关系是比较少的。随意想起的是个案工作、小组工作及社区工作里的系统分析中提及,例如家庭成员之间的权力关系,小组组员之间的动力里有权力(Power and Authority)一个分析维度,以及社区工作里的社区分析中有关辨析社区领袖及权力来源分布有较多提及。这些大都集中在分析层面,主要是作为一种认知上的探讨和信息收集,以便拟定介入计划或跟进,基本没有牵涉社工运用权力的层面。较接近运用权力性质的可能是社工“运用影响力” (Use of Influence)的技巧,但这种影响力的来源往往不是来自社会地位及角色(Social Role and Status),而更多是来至专业工作关系——那是一种基于对案主真诚、以案主利益为依归、尊重案主的主体独立性,并辅以具成效的工作方法与技巧而建立的信任(Trust)。“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多是一种权威与服从的关系”也许是现在学校里的一种现象,但在社会工作中,我相信并不应该存在。

       读者把长者坚持礼称老师的行为,提升到“传统的权威等级文化在作祟”的层次,我认为是言重了。这行为最多是表现一种传统的专师文化而已;是客气,是谦逊,是对知识的尊重——都是优点,而不应被当成是缺点。如果这是组员的普遍表现,也就是这群长者的小组文化,在技术层面而言是可兹运用的一个小组动力,社工应该发现、运用,反而不应该错过。反过来说,如果长者就叫老师做“小李”之类,难道我们就不可以说长者“持老卖老”、不尊师重道了、对“年轻人”有等级差别对待了?在这个事例中,反正社工(老师)希望在“称呼”上拉近大家的关系,组员领情了,但选择自己觉得舒服的表述方式,还是称呼“老师”,不就“各得其所”了吗?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太特别之处。我猜,令读者困惑的可能主要是来至长者的挑战行为。

        长者不信任在初次接触的一个陌生年轻人(一般人现时应该没有对社工太多的概念)实在是太正常了——而且这个年轻人搞的还是来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呢!?在小组活动中年长者对年轻社工提出质疑和挑战也算是人之常情;是情理之中,其实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如我在回应“社工可以怎样给资历丰富的家长开展工作”的案例里,我的建议是年轻社工先不要“扮专家”,可以先细听家长的经验,问问题,印证我们念书所得的人类心理及成长的知识,技巧地跟他们分享我们知道的,总结认知与实际的差异,引领他们去思考,反省,理解。我们也从中累积经验,帮助他们找到改变之路。社工这个由“新秀”到“资深”的历程,就像由孩子到成年,免不了先让人指指点点,到平起平坐,再到别人“听你的”这个规律。

        我也说过,我们要问自己,我们理解社工与服务对象之间的专业关系是怎样的?是“我说你听”?是“专家与群众”的权力关系?如果是这样,我们在社会工作课本里能找到凭据吗?那些社会工作哲学、价值观及原则支持这个关系吗?相反,社会工作介入是一个运用真诚、尊重(包括平等)等社会工作专业价值观、知识与技巧,促进服务对象认清问题及愿意改变的作用。进一步说,其实当我们可以用正确的角色开展工作,应用我们的社会工作的知识和技巧,也就能让别人更准确地认识社会工作,长远就让社会工作专业在社会中确立,以后工作就会好开展一点。

        这里反而有一个角色过度的问题值得一提。我的同事在服务初期,不论在社区还是学校的工作环境,年轻人及家长都称呼他们做“老师”。我们知道“老师”这个角色是有特定指涉的,起码在学生及家长的眼中是有一定的职能及行为表现的,与学生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起码有些事学生是不会与老师谈的。所以,同事都要在工作中慢慢把“老师”这个给赋予的角色,慢慢转化到“社工”去,既在称呼上慢慢变成“陈Sir/陈姑娘”或“陈社工”,也在具体的服务过程中突显真诚、尊重、不批判、富于同理等特质及各式各样专业的工作技巧,反正要建立自己的独特角色,成为一个可兹信赖的助人系统。

另一个再触发我想起的一个现象,是现时的所谓小组工作都变成一个个模拟游戏的大杂烩,甚至常常出现组员高呼“都玩过啦!”的尴尬局面。一个4节小组就是5-6个模拟游戏的串连,完了,就是完了;所谓的解说(Debriefing)往往是从坊间收集的廉价哲学,缺乏骨与肉。但如果我们回顾一下小组工作的基本定义——透过人际间的互动,促使组员的个人成长及解决问题——就能发现那是一个广阔天地,任社工驰骋,因应组员的需要可以变化多端,也透过社工与组员的共同探索,一同成长。有人甚至说国内的社会工作就是“搞活动”;这才真正让我担心不已。

       最后回答读者文末未处理的几个问题。首先,“真诚”是社会工作非常重要原则。在我而言,差不多是社工安身立命的基础,不能稍有放松。就告诉他们你是实习社工——那就是还在学习如何做一个社工,就是不太有能力的那种,这是事实。但社工是愿意尽力做好的,是真诚的,是会以组员的利益为依归的,而且还有专业老师指导的;这也是事实。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的没什么丢人的。这样工作起来可能不太顺利,但那也是正常的。反而弄虚作假、故弄玄虚不是社工的本色。抱这个态度不是更能让人尊重、信任吗?总的来说,就是要坚持“真诚”。

        如果社工发现在“小组工作中,组员习惯于对工作员的服从”,“期望就是获得某种指导”,组员这种服从及期望被指导的心态其实就是一个活生生,不是“模拟”的小组情景,是给社工一个很好很好的“小组工作内容”去介入,处理一个组员的共同发展需要。例如我们可以把这个现象反映出来,让组员去检视是否有这个情况,讨论这种服从如果存在对小组的发展及成员的成长有何影响?小组工作员也可以分享一下感受及期望,以及“倡导”社工觉得“良好的小组沟通”模式,大家再讨论,最后的结论大概就能成为小组契约中的其中一条了。这种专注观察组员的互动,把握议题,紧扣小组功能,运用小组动力促进沟通而达至小组发展及个人成长的过程,才是真正的小组历程。这与那些设计好的游戏一个一个玩完,再做一个想好了的解说的“小组工作”,可说是真伪立判。

       所以,读者最后提到的“如果组员这种服从的期望就是获得某种指导的话,工作员又该如何选择,是提供指导还是案主自决呢?”,当中如何“选择”,读者也就应该能自己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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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mp.weixin.qq.com/s?__biz=MjM5ODI4ODE2MQ==&mid=200827119&idx=4&sn=de2172e7cc770323833633c1a3a92488#rd&ADUIN=496448671&ADSESSION=1407921444&ADTAG=CLIENT.QQ.5329_.0&ADPUBNO=26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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