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慧 发表于 2011-12-5 13:44

社会工作者加盟 逐渐改变哈尔滨社会化服务形态

本帖最后由 菜菜小蛋玄 于 2012-4-1 10:17 编辑

繁重的工作中,社工们经常在外面随便买点午饭吃。

  东北网12月5日讯 他们拿着千元左右的工资,敲开成百上千居民的家门为他们服务。

  他们多是“85后”,经常做的工作则是为“58前”做心理辅导。

  看到“服务员月薪2300元”的广告,他们会失落一阵。看到自己举手投足间就能帮到别人,为社会进步、和谐作点贡献,他们会开心很久。

  虽然人们已经认识到现代社会工作者有别于城市居委会中的大妈们所提供的那种社会服务,但是这个被称为“社会工程师”的全新职业至今还徘徊在传统框架与现实需求之间。

  可社会变革的浪潮已将社工这个职业推到千家万户面前,他们辛苦摸索的现实意义就很明晰了。

  千元工资背后的支撑

  租着每月140元的床位,拿着856元的工资,赵锐每个月中和月底都要算一下,怎样花才不超支。他们都有挣更多工资的机会,但觉得社工工作接触的才是社会本真的一面。

  现在,赵锐作为社区工作者大学生雇员在龙泰社区工作整一年了,亲历了这个“新鲜岗位”的酸甜苦辣。1987年出生的她,回顾一年来的经历,眼泛泪光时却脸带微笑。

  赵锐在龙泰社区做社保员,这是一个公益性岗位。去年,在哈市社区居委会换届时,哈师大数学系毕业的她通过省人事厅网站报名考取了这个岗位。虽然当时她与许多人一样对这个岗位知之不多,但竞争的人不少,报名和录取比例达到1400:130。考试的内容是行政能力测试,与考公务员差不多。

  一年来,新鲜与失落,磨炼与成长时刻伴随。她与所有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需要不停地调适心理,以面对各种难题。对赵锐来说,一年来“经济问题”虽然让她挂心,但也初步了解了作为社会工作者一分子社区工作者的含义。

  “现在的工资是每月856元。”这三位数赵锐张口就来,因为每个月月中和月底,她都要仔细规划一下开销:“毕业了就不能再管家里要钱了。工资挺低的,必须有计划地花。”

  这些钱主要花在吃住行上赵锐家在巴彦,现在在道里租了一个床位,而且是同一房间中最便宜的。她每天早6时50分起床,早餐车出售的早餐“吃得够够的了”。现在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乘坐14路公交车于8时30分到达龙泰社区开始工作。17时下班后,随便买点饭吃,就回到租住的床位上看书。周六、周日有时候做点促销类的兼职。但她觉得所做的工作很有意义。

  和赵锐相比,2009年应聘的社工蒋维谦的工资稍高一些。基本工资1500元,扣除各类保险后,实发到手是1300多元。当记者考虑怎样措词问一下他经济是否拮据时,开朗爽快的蒋维谦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人不能只靠精神食粮活着。我管的片区内有一个商家招聘服务员,月薪是2300元。这两个职位的工资差距是多少?”

  蒋维谦是1985年生人,毕业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药物制剂专业,经过笔试、面试和计算机考试三轮筛选后,于2009年6月12日成为哈市第一批社区工作者大学生雇员。此前蒋维谦做过医药代表,收入也是现在的好几倍。但他“很反感做医药代表时虚伪地对待别人。现在的工作虽然很忙、工资不高,但不反感。因为所做的事儿都是积极的”。和他同样有过做销售、拿过高收入的社工丛晓薇也说:“做销售时"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而现在伸出手就能帮到别人。现在接触到的,才是社会本真的一面。”

  年轻社工的韧性

  “社区是国家的细胞,社区稳定,国家才能稳定。”“85后”的他们能为居民撮粪便,也能做心理调解员。“不怕了”、“我忍了”是社区工作带给他们的改变。

  去年9月,哈尔滨学院毕业的于洋通过考试,成为了龙泰社区副主任。于洋梳着马尾辫、齐刘海,穿着白色羽绒服、梅粉色长裤,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荣市街道办事处党办主任王俊明“爆料”每天下班时,于洋还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你来接我下班。”

  “在社区是大人,在家是孩子。”是王俊明给这些年轻社工的评价。

  于洋家就在市区,没有房租的支出,经济压力没那么大。经过一年多的工作实践,于洋有了一番看似与她年轻的面容不相符的感受:“社区是国家的细胞,社区稳定,国家才能稳定,我能为促进社会和谐做点事很开心。”

  虽然职务是副主任,但于洋连一个“兵”都没有。她们社区有5个副主任,都是“光杆司令”。虽然没有帮手,但担负的任务都很多。“网格化管理”后,龙泰社区分为7个格,于洋是第2格的格长。包4栋楼、5个院,格里的治安、卫生、计划生育、社区服务等她都得管。

  于洋入职后,正逢全国人口普查。龙泰社区的曹主任走到哪都带着她,让她熟悉社区环境。有半年的时间于洋都在走家串户地走访,对社区里的弱势群体、刑满释放人员等都有了了解。有了这个基础,工作“上手”就比较快。

  于洋最常处理的都是生活中的小问题。龙泰社区范围内都是没有物业管理的老居民楼,外来人口多,人口素质也参差不齐。一些外来人口为了省水,甚至在塑料袋里排便,然后直接扔出去,还有在楼道里便的。楼道里有了粪便、死老鼠,居民就往社区打电话,让社工去收拾。于洋记得第一次去撮死老鼠是在三姓街100—2号的2单元7楼,第一次撮粪便是在106号的5单元。她说:“当时有点害怕和恶心,但后来觉得我可以做。”

  清理楼道卫生的事做过多少已经记不清了,当调解员更是日常工作。一次,三姓街112号一个新搬来的住户拒交卫生费,还骂人,把收卫生费的居民组长张大娘气哭了,就找来社区曹主任和于洋调解。曹主任劝住户,于洋劝张大娘:“我在家就跟奶奶好,你就像我奶奶一样……”劝了一个小时左右,张大娘的情绪平息了,住户也交了卫生费。

  用个把小时劝一个住户交卫生费,对于洋他们来说已习经为常。在一些社区,社工有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劝交卫生费和协调保洁人员上。一个季度15.3元卫生费,按三姓社区党支部书记丛晓薇的话讲:“物价一直涨,卫生费却10多年没涨过。”所以,保洁员特别不好雇,一旦保洁员不干了,也没有办法,社工就得代替保洁员去收垃圾。

  蒋维谦刚到社区工作时就兼职干过保洁员,还做过许多帮居民搬酸菜缸这类的杂活。“我们这批兄弟姐妹都在楼道里拎过垃圾。逢年过节,保洁员休息时都是我们上。”

  对于洋来说,这一年的工作给她的是:“骂人的、吵架的居民找上来也不怕了,能独当一面了。”对蒋维谦来说是承受力加强了:“许多事儿我都能忍了。”

  贡献和改变

  大学生社工的青春活力和工作上的创新及专业服务给社区工作带来变化,而普通居民的善良及接触到的各类人群,让他们既“能揣摩人的心理”,也“净化心灵”。

  蒋维谦能清晰地说出在社区工作的两年中都接触过哪几位上级领导,接触过几个精神病患者,接触过什么样的弱势群体,“各类型的人都见过,处理过他们提出的五花八门的条件。”蒋维谦觉得社区工作特别锻炼人:“社工接触的人杂,说话必须站在对方立场揣摩心理,讲求技巧。”

  蒋维谦觉得自己比以前稳当多了,且能务实。他想用三到五年时间,在这个岗位上好好锻炼自己、了解社会。而身边的人也切实感受到他的变化。丛晓薇就觉得,“他与人相处不以自己为中心了,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先说不行,而是先做着试试。独立工作能力很强。”

  对于丛晓薇本人来说,社区工作也带给她很多之前没想到的收获。她说,以前总觉得促进社会和谐、帮助别人这类的话大都是空话,而做了社工后,才发现真是“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一些基层的居民遇到难题,无助下找到社区,社区帮助了他们,他们就会“谢你谢得不行了”。而且这里能够更多地帮助弱势群体。比如经过联系,社区内某休闲广场的老总帮扶了社区内的孤儿,让孤儿有了固定的生活来源。而社工们经常给社区内的孤老、孤儿、智障儿买点物品、做点饭,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丛晓薇曾做过销售,虽然那时的工资是现在的好几倍,但她觉得:“没有真心的朋友,只有长久的利益”,而社区里没有利益,却特别有人情味。她参加社区公务员考试落榜,社区工的几位大娘打电话安慰她:“没考上?我觉得你行。”做社区工作让丛晓薇觉得“净化心灵”。

  东北石油大学毕业的铁岭社区团支书陈维荐也认为,虽然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社工具体做什么,但现在挺喜欢这个工作的。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在居民家走访、解决问题,特别贴近百姓。而他也切实感觉到社工职业对自己这样的年轻人的需要。

  陈维荐这些新来的社工大学生雇员给社区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变化。就连比他们早两年做社工的丛晓薇也有体会:“青春、有活力,学习能力强、进入角色快。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交给他们做的工作总是会有突破和创新。”

  大学生雇员们在社区的档案整理、信息化管理等方面较有“建树”。比如改变了社区以往的档案整理方式,分门别类建册,并插入图片、手工画等,既清晰又加入了自己的创意。而用现代的心理疏导方式帮助居民解决问题,老街道干部也觉得年轻的社工们比自己干的出彩儿。

  年龄大的社区干部不擅长操作电脑,大学生雇员们正好可以弥补他们的“短腿”,积极推动“数字化社区”建设。2009年考到辽阳社区的刘金亮现被借调到荣市街道办。他的工作就是监控并处理街道办内的城管问题:“数字城管”拍下来的城管问题画面截图,会通过网络转到社区。刘金亮当班时负责把这些问题分转到相关单位去处理。有时候一天就要处理六七十条。他需要先电话通知,再核实是否清理完毕。刘金亮对此的感受是:“生活挺充实的。”

  更多的社会任务

  承担“上班有点儿,下班没点儿”的繁重工作,最好有光明的未来做动力。“街道公务员”的招录让社区工作者看到了未来。加强社区建设,使更多社工进入公务员和事业编制的工作正在进行中。

  社工究竟是做什么的,工作之前,许多大学生都不清楚。蒋维谦以前对社区工作的认识是“没事、没钱”。他记得小时候去居委会办事,9点半还没人上班,11点就下班了。丛晓薇他们都认可蒋维谦的观点,以前以为社区工作比较清闲,“至少上、下班有点”。到社区工作后,才把他们的这些认识全颠覆了。

  刘金亮说,保障体系社会化后,社区工作更宽泛了,现在内容达到40多项。而且,很多工作必须得晚上大部分居民都下班回家以后才能找到人,社工们都是“上班有点、下班没点”。“理论上”每个月的工作日是22天,实际工作时间能达到29天,平均每天工作不少于10个小时。很多人工作都干到过后半夜。去年人口普查时,大家都连续120天没有一个休息日。

  许多社工都想考公务员,在社区工作是为了积累两年社会经验。但实际上工作的繁忙,让他们没时间看书学习。在今年的社区主任的公务员考试中,丛晓薇就没考上。周围的人表示理解,有的社区工作量太大了,丛晓薇有时候一天就要迎接各级检查三次,按同事的话说:“"铁人"也考不上。”而这种现象的产生也是目前社工体系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之一。

  作为一个运用专业方法帮助他人、协调社会关系、解决和预防社会问题、促进社会公正的全新职业。虽然许多人已经认识到社工区别于传统城市居委会中的大妈们所提供的那种社会服务。但如何使其从社工从原有的职业分类中分离出来,建立更加专业、合理的运行体系,是许多城市都正在探索的问题。目前,国内和我市的一些大专院校都开设了专门培养社会工作的专业,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门也开设了社会工作者职业资格评定工作,我市还开办了培训社工的机构。在我市,作为社会工作者建设的组成重要部分,社区工作者的岗位设立及与其他职业的有机衔接机制也正在摸索中,因为不断变化的社会管理和社会服务需要大量拥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社会工作者。

  被社工反复提及的我市首次招录“街道公务员”,是在今年3月。市委组织部从优秀村及社区符合条件的干部中招录乡镇、街道公务员。这一次招录在社区工作者大学生雇员中引起强烈的反响,让他们对未来有了希望。

  许多社区工作者大学生雇员都觉得社工做了大量工作,待遇却不高,难免会有心理失衡时,不利于稳定社工的队伍。2009年南岗区共聘用了184名大学生做社工,到今年3月,就走了1/6。甚至在去年有一个大学生考到社区后,看到了工作环境,第二天就不来了。此次招录“街道公务员”让许多人看到希望。

  现在,社区工作越来越受到各级政府的重视,社区所承担的服务、监督职能也越来越重。刘金亮说,去年南岗区也对社区工作者进行了定向招考,考上的可以转为事业编,可惜自己没考上。

  不久前,又传来好消息,我省、哈市将在社区干部中进一步招录事业编制的工作人员。社区工作者说:“它像灯塔,给了我们前行的方向,让我们有目标、有奔头,我们太需要这种机会了。”

  作者:鞠红梅 张大巍来源东北网-哈尔滨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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