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社工网 发表于 2011-10-23 23:33

中国社工协会副秘书长南燕 致辞文章

如果你是一个想在社工领域创业的年轻人,以下两组数据会让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第一组:

  ――只有900万人口的香港,拥有26000名专业社工,每年政府和社会资本投入在300亿港元左右。在香港,社工专业毕业生一般比其它专业毕业生的薪水高出约20%左右,初级社工月薪在1.2-1.8万元港币,高级社工月薪能达3万港币以上。
 ――目前,全国有200多所高校开设了社工专业,以每所高校40人计,全国每年培养出来的社工人才约有8000人。NGO发展交流网
  第二组:NGO发展交流网
 ――2009年,中国民间社工机构中,大专学历的月薪只有1500-2000元左右,本科学历的月薪1600-2500元左右,这还是扣除“四金”前的收入。在体制内的社工还好些,但是纳四金及税后也大约只有2000-3000元的薪水。
  ――据统计,全国每年8000名社工专业毕业生中,对口就业率不到30%,大量专业人才学非所用。
  你会怎么做出选择呢?
 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两组数据之下,上海社工的创业者是如何选择,又是怎么样体现他们“适者生存”的决心、智慧和勇气的。
 ―――在金杨社区的阳光之家,一群15-35岁的智障、智弱人群正在学习与平常人交往的礼仪。“你们不能总是盯着人看,这样别人可能会不高兴。也不能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拿过来,因为这些东西可能是别人的。” 一位年轻女孩正在耐心地向这些“家人”讲解。坐在下面的“学员”瞪大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
  这是上海市政府使用**公益金资助的公开招标项目。正在进行服务的是中标机构――浦东社工协会的专业社工。他们为阳光之家带来了专业的社工服务。
  在此之前,阳光之家主要是由一些40-50人员管理的。由于缺乏专业知识,这些管理人员对智障服务对象进行军队式管理,比如要唱歌,就让所有的人都一起唱,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所以服务对象容易产生畏惧心理,不太愿意过来。社工进驻以后,根据社工的理论,为这些智障人群(学员)提供了个性化的服务。
  首先是为这些学员提供了融入社会的训练。阳光之家设置了一个模拟的家居场景。有床,有厨房,有桌椅板凳。社工教智障学生如何起居,如何开火,如何做饭。在去年的八月十五,阳光之家请这些家人的家长一起过中秋节。每个家人做了一个菜。有些家长吃到他们的孩子做的菜以后感动得落泪了。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孩子还可以学会做菜。而这些学员自己也很为自己的能力而自豪。社工还教这些智障学员如何使用ATM机,先在模拟的ATM机上操作,再到真正的ATM机上使用。这些工作,都是努力让家人最大程度地适应社会。毕竟他们的父母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
  社工们还教这些学员自力更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做书签,都是社工去拉的单子,由学员生产,计件付薪水。学员把生平赚的第一笔钱交给家长后,家长都喜出望外。社工还让学员去为敬老院的老人们服务。老人们不在意学员们的反应慢,他们对学员的肯定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让生命影响生命”,这就是专业的社工服务。
  ―――在金扬街道为老服务中心,乐耆社工服务社的社工正在为这里的日托老人提供日常服务,组织老人唱歌,教老人上网,或者教老人使用ATM机。在这些专业社工入驻之前,街道为老服务中心也是由街道的行政科主管,由一些40-50人员进行助老服务。而缺乏调研、创意和项目能力,不能形成项目链,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心理和社交需求,所以做的工作只是以基本的物质支持为主,所以对老年人缺乏吸引力。街道购买乐耆社工服务社的专业服务以后,社工在“以老助老”的理念下,设计项目让老人进行更多的社会参与,发挥自我潜能。比如请退休的医务工作者和心理咨询师为老人提供专门的心理咨询,出版专门的老年通讯杂志《银枫》,组织老年义务演出团队为社区活动提供演出服务等,老年人在这里可以接触到到时代的脉搏,不至于感觉与社会疏离。过来加入日托中心的老人越来越多。
  ―――在上海的三林、川沙镇和潍坊街道,上海公益社工师事务所竞标成功了浦东新区妇联的家庭建设专业化服务项目。使用专业的社工理念、方法和技巧来帮助服务对象的困难家庭和妇女增加社会适应能力,解决家庭矛盾。这里可以见到社工常用的“唱歌跳舞”的手段,更可以见专业的项目运作过程。从服务对象走访摸排,需求分析,项目设计,到个案开展,小组活动,治疗互助,这些专业的公益社工就像公关高手一样,协调所在的街道各种人际关系,融合社会资源,帮助服务对象提升自身和所处环境,比如帮助外来媳妇找工作,组织 “相约星期三/五”,“幸福家庭训练营”,“啃老族就业辅导”等小组活动,吸引了大批家庭和妇女参加。社工们就像是工艺师,把原本零散的社会资源串成一串珍珠,为服务对象改善生存环境。 NGO发展交流网7_Phq0f7g

―――在浦东新区的农民工子弟学校、上海乐群服务社的社工正在为就读的农民工子女服务,教他们适应城市生活的种种知识和技巧,为他们抚平不断分离带来的心灵创伤。
―――在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医院所属社工站的社工正在整理各种社会捐助的资料,把对白血病、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捐助,不论大小,都整理到标示牌中,固定到一面感谢墙上。除了服务患儿,减轻他们的恐惧,帮他们树立战胜病魔的信心;他们还服务工作着的医生和护士,帮助他们减轻病人逝去的挫折感。他们也服务着捐助者,设计好的募捐项目,让他们感觉到捐助的成就感。
 ―――在千里之外的四川都江堰,浦东社工协会设计的旨在合理分配社会捐助资源和重整社会关系的“爱心加油站”项目,被政府推广到四个临时安置点。在2008年5.12地震之后20多天内,浦东社工协会组织的多家公益组织合作的新驼峰运动,通过民间航空公司,把价值200多万元、60多吨的物资送到了灾区。随后开发的“火凤凰”项目,解决了都江堰地区部分妇女的生计问题。
   想在社工专业领域创业的朋友们,如果你选择了上海,那么我建议你到浦东去看一看。这里有中国第一批社工自发组织的支持型组织―――浦东社工协会。它已经孵化和促成了20多家民间社工机构的建立。以上介绍的机构和项目,大多都有它的直接或间接参与。从帮助创业者调研需求,开发项目,规划机构发展模式,到协助登记注册,启动资金注入,帮助寻找政府资源,联系政府购买,一直到联系第三方咨询评估,它已经建立了一整套公益“生态链”的雏形。在2009年的上海市公益创投大赛(1000万)和公益项目招标(4000万)中,浦东的社会组织和项目占到了48%,其中大多都有它的直接或间接参与。它是中国社工行业的一只里程表,记录着有上海特色的发展历程。
  这一天,上海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是大雪。羽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迅速给路边的树木和汽车披上银装。许久不见降雪的上海市民饶有兴味地仰起头,感受着玉龙争斗、鳞甲纷飞的天空。虽然南方的气候湿冷阴寒,还是有些年轻人拿开手中的伞,任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直到把头顶眉间染白。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只是平凡中带点小惊喜的普通一日。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一天却有特殊的意义。  这一天,在浦东市民中心的会堂,正在举行一场 “社会工作项目运作研讨会”研讨会。不过,对于很多的参会者来说,他们更在意这个研讨会的另一个主题--关于这一天的纪念。
       在主题讨论间的串场情景剧中,一支“10”字样的蜡烛被点燃。舞台上,扮演农民工子弟学校驻校社工的乐群社工服务社的年轻女孩们,吹灭这支代表生日的蜡烛,合掌许下一份愿望。在观众的掌声中,坐在台下的几位年长者正是感慨不已――他们有太多的原因感慨――他们是中国社会工作的倡导者。从十多年前翻译引进当时尚无人理解的社工概念,到今天社工的职业标准和资质认证进入人力资源管理的正式程序;从当年只有几个学者的推动,到十六届六中全会做出“建设一支宏大的社会工作人才队伍”;从十年前只有六七平方米的办公室、一台办公桌,一个专职人员,到今天拥有20多名全职员工,包括一名博士,八名硕士,成为复旦大学博士后的工作点,托管浦东市民中心的公共服务设施,促成了20多家社工机构的成立。。。。。他们见证了太多的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的探索、失败、当然,还有成就。
 2009年12月27日,是浦东社会工作者协会的十周年生日。   按照通用的说法,社会工作(社工)是一种探索使用社会科学知识应对社会问题,服务弱势群体,改善社会环境的学科和职业。它起源于19世纪的西方工业化进程。当时急剧发展的城市中由于贫富分化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引起了知识分子的忧虑和关注。他们进入无产阶级社区,来探索解决贫困社区问题的方法。这些探索在经过总结分析之后,逐渐系统化和理论化,最后成为一门高等教育学科和一份需要职业资格认证的职业。它的专业伦理追求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追求人民在社会和心理的层面的生活水平的提升和“助人自助”的理念帮助服务对象开发潜能、并以此作为处理社会的途径。  与许多改革开放以来进入中国的新生事物一样,社工这个在西方已经充分成熟的行业,进入中国时,也经历了一系列适应性的嬗变,走过了自己特殊的历程。在浦东社会工作者协会的十周年庆上,浦东社工协会的现任会长,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院长彭希哲发言的第一句就点明了这种特殊性:
 “社工的理念本来是分享。但是我们今天的会议上,介绍嘉宾的时候,大家可以看到,是以政府官员为主的。这体现了中国社工的特色。”
  台下顿时传出会意的笑声和掌声。来宾中除了学者和社工同仁,就是政府的职能机关――民政部门的领导,或者基层政府――区和街道的领导,。这是中国社工的现状――在既有的政府权力结构和社会保障体系中拾漏补缺,而不像西方那样由民间组织来负责大部分社区自治和社会保障功能。
  彭希哲会长接下来对浦东社工协会缘起的介绍,为我们描述了浦东社工发展的一个图景,一个可以从小见大的图景,联系着过去十年的宏大时代变迁。我们可以从中理解“中国特色”的确切含义  上世纪90年代,小平同志“画圈”之后,浦东作为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开垦了一系列试验田。资源、政策和人事关系的有利条件,让有着国际视野的新区政府班子可以施展拳脚,开展别处难以进行的尝试。新区政府把教育、卫生、体育、民政等部门都归入到一个大部门――社会发展局中,由一套班子来统一管理相应事物。(注:2009年南汇并入浦东新区后,民政局又独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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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o:X$R_R0  1997年,浦东社发局决定推荐首批社工本科毕业生到社会事业建设。随即,浦东新区一些事业单位招进了36名社工专业的毕业生。这是我国大学开办社工专业以后,第一批次的毕业生。也是全国首先在事业单位中招收的社工毕业生。不过,当时还没有专门的民间社工机构。所以这批人主要进入了事业体制内的医院、学校的社工站,以及街道政府。专业和现实的脱离,和新人适应工作的共同问题,让他们有着交流的欲望。这批“体制内”的社工开始组织沙龙,围绕不同的主题开始交流和讨论。当时有一些热心推进社工的事业的专家学者也一起参与交流,比如华东师大的吴铎教授(吴教授曾任两届中国社会学会的副会长,是最早把社工介绍入中国的学者之一)等。在这个沙龙性质的活动中,社工组织自发性的特点开始显示出来。沙龙越办越火,这些学者和社工就开始提出,是不是成立一个组织?这就是浦东社工协会的前身。
 这批尝试者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勇于尝试的时代,在一个勇于尝试的城市中,还遇到了几位有国际眼光的政府领导。社工不同于传统的“群众工作”,它有专业的理念和职业的要求,需要一些不同于既有体制的、以需求为导向的专业机构实体来发展。1999年时任社会发展局局长的马伊里女士,听从了社工专业学者们的建议,支持浦东社工沙龙正式注册成立一个民间社工协会。协会的理念是“团结社工,服务社会,发展专业”。协会的使命是
1.团结社会工作者,为其专业提升提供服务;
2.团结社工机构和其他公益性机构,协助策划社会服务项目;NGO发展交流网g't0J-qE,V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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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培育社工机构,拓展服务领域;
4.开展理论与实务研究,举办学术交流;
5.开展专业培训,宣传职业理念;
6.开发服务项目,向有需要的机构派驻社工;
7.协助政府开展社工国家职业资格的培训和鉴定;
8.向政府反映社会工作发展情况,提供政策建议;
  从章程就可以看出,浦东社工协会是一个典型的体制内和体制外合力推动的结果。“团结社会工作者”、“团结社工机构”这样带有体制特色的语句,显出了政府推动和掌控的色彩。“反映社工发展情况”、“提供政策建议”,则体现了社工专业人员和学者对于社工职业化、专业化、民间化和自组织化的坚持和努力。这一点从会员和理事会成员名单也可以看出。会员和理事会成员中,既有社工,也有学者,还有政府官员,更有一些人拥有多个身份。比如今天浦东社工协会的秘书长段慧霞女士。她曾历任街道的党工委书记,长期从事社区工作。偶然的机会接触到吴铎教授和社工领域以后,她很感兴趣。退休后,她便专职投入社工领域,担任了浦东社工协会的负责人。而以民工子弟学校为服务对象的乐群社工服务社的创办人刘晓芳,也是从体制内脱离出来的。她和她的同工们决定不拿再事业工资,面是通过服务来取得收入,完全用非政府组织的模式来运作。正是这些人,探索了一条从体制内到体制外,或者说体制内外的合作道路。 这是一条上海特色、浦东特色的道路。上海市政府在社会管理上,大力推进支持性、咨询性的民间组织建设。在这种环境下,浦东社工协会创造了很多的全国第一:全国最早的专业社工站(潍坊社区社工站、沪东社区社工站、东方医院社工站、育英学校社工站,2000年),是在浦东建立的。第一个以实务为取向的、以提供专业社工服务为主的机构(乐群社工服务社,2003年2月),是在浦东社工协会的支持下(浦东社工协会注资70%)建立的。第一份社会工作者国家职业标准是由浦东社工协会开发的(2004年5月通过专家组评审,7月通过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终审,正式分布实施)。第一批社会工作者培训教材的编写(2006年,《社会工作培训教材(三、四级)》由中国劳动社会保障出版社出版)。这些第一的取得,是和这些先行者的探索精神分不开的。
  他们有体制内的身份或背景,也有突破体制,改革发展的理想。他们是有使命感的一批,也是有勇气的一批。正如彭希哲会长所言:“我们国家在做政府制度改革时,有“示范”,也有“试点”。“示范”也好做,那就是一个窗口,所有的资源都汇聚过来,当然可以做得很好看。但我们浦东更愿意做“试点”,做出探索。“试点”是探索可行性的,也是要为推广和重复做准备的,所以资源就没有那么多,就可能有失败。但是我们愿意面对这种失败,为国内社工的专业化、职业化进行探索。”
  浦东的社工同行能够走出这样的步伐,也是遇到了这十年改革的大时代的。浦东作为90年代以来的改革新区,充满了体制改革和学术研究的试验精神。除了浦东社工协会这样由学者和社工专业人员发起的团队外,上海政府也在进行着其它的创新与试验。  2003年,在上海市政法委的推动下,上海在禁毒、社区矫正、青少年事务领域建设了官办民营的三大社团―― “自强社会服务总社”、“新航社区服务总站”、“阳光社区青少年事务中心”。这三大社团和传统的共青团、妇联、残联不同,是以“政府主导推动,社团自主运作,社会各方参与”的模式运作的,由政府以每个社工4万元的标准购买这三大社团的社工服务。

上海的一些民政领导,如浦东新区民政顾云豪局长,就在本次研讨会上,这样归纳他认为政府在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所担任的角色:“一,政府是需求的倾听者”,就是倾听老百姓的需求。二,政府是平等的合作者。与公共物品的民间提供者平等合作,通过契约来更好地提供社会服务。“(此外他认为,政府还有规则的捍卫者,蓝图的描绘者这样的角色。)这两条是上海市的领导对于政府采购专业社工服务的理解。也就是说,上海的政府认为专业社工服务是政府社会服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种政府采购民间社工服务的意识,无疑是优于全国同侪的。相比之下,在同样大力推广社工工作的深圳和北京,对社工的理解还停留在传统的行政体系主导的地位,还主要是由政府购买社工的“岗位”而不是“服务项目”。社工被零散地分配到民政部门和街道,相当于政府雇员那样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而不是像上海那样,由民间自发成立专业社工机构,主动寻找社会需求,设计成项目,然后和政府联系,由政府购买项目的服务。
  这也可能归因于上海的地域气质吧。上海领导中有很多都有出国考察或留学的经历,见过国外社会工作的情况,教育程度也普遍较高、这都使得他们容易理解社工这个行业。就如浦东新区人口计生社工专委会主任戴明德在研讨会上所说的那样,社工发展,特别是体制内社工发展的根本问题在于部门专业的领导者的教育问题。另一方面,就像吴铎教授所说上海社工行业的发展,是因为:“上海很多主管社会工作的领导都是学者的朋友,所以在工作上,感情上有交流。有很多的互相影响。”吴铎教授本人就和上海和浦东的民政部门的领导有很好的关系。所以学者在相关的研讨中也能够畅所欲言,让领导和部门领导可能脱离眼前利益局限,去考虑更长远的规划。这样,上海社工的职业化、专业化、民间化,有机会得到体制内资源的大力支持。
  不过,虽然有领导的大力支持,但是体制这个中国特色的东西,依然不可回避地限制着社工的发展。上海的模式已经是“政社合作”的模式。但政府依然在其中起的是主导作用。在中国的社会管理,习惯于依赖于基层行政单位――街道政府(或镇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民政部门,而缺少民间自治的传统。在社会管理方面,也是习惯于从上到下的管理,习惯于行政命令、发文件,习惯于运动式的工作方式,习惯于单纯的物质支持。而不是像社工所强调的那样,通过民间自己的力量,对应社会的切实需求,在服务过程中提升服务对象,让服务对象产生可持续的自力更生、乃至帮助别人的能力。正如上海青年家园总干事阎加伟在发言中所说,我们还是一个“政治经济社会”,我们对社会的工作还是“治疗性的”,是头痛医痛,脚痛医脚。“我们在工作中,常发现和政府官员很难沟通。官员很难理解自下而上的社会工作。常常高层容易沟通,到了基层反而困难。”
  因此,社工生长所需要,也是社工所努力要达到的“助人――自助”的环境,难以在现有体制下得到充分的发展。对于体制内部的社工机构――社工站来说,需要人员编制才能存在。而编制又是特别紧缺的东西。所以社工站的生存主要取决于部门的编制充分与否,项目的运作也主要取决于部门领导的支持与否,而不一定对应着社会的需求有多迫切。浦东计生社工专委会主任戴明德坦言,在体制内的医疗卫生社工项目,很容易夭折。只有很特殊的情况,比如领导点名或者与国外的合作项目才能保留下来。在体制之外就更不乐观。占据大量资源的政府还不习惯政府购买专业社工服务,更愿意财政拨款,自己来经营相应事务。民间社工机构的项目常常无人购买,机构资源较少,社工待遇也低,收入只有两三千元,吸收不了高层次的人才。服务城市流浪乞讨人员的阳光服务社社长刘芳均的发言引起大家会心的笑声:“我们一直想招男的社工,一直没招到。可能因为今年是金融危机,才招到了男的。”确实,社工机构普遍以娘子军为主,就算是这样,也在不断流失。中国第一批社工系毕业,现在上海民政局工作的薛海,这样形容民间社工的人才流失:“一年的还多,两年的就少了,三年的更少,五年以上就是个宝了。”
 讨论到酣处,研讨会变成了一个应对现有体制的生存经验交流会。也许是希望把这种意见传达给与会的领导,社工同行们不管体制内还是体制外,都对社工专业化的艰难探索表示了多多少少的困惑。在这样的气氛中,吴铎教授激动地站起来发言道:
 “体制和体制外,这是现存的事实。但我们必须意识到,现存的事实未必是合理的。”他把头转向在座领导:“社工专业的体制问题,是需要去改革的课题。我们看到,经济领域内的改革,从文革时一点私有经济都不能有,农民有几个兔子也要被当作的资本主义尾巴割掉,到今天,经济领域经过了三十多年的改革,还不能说完成了改革,只是打破了坚冰。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经济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发展。将来我们社会管理领域内这个界限也要打破。现在政府管理的是体制内是宝,民间的草根的就没有太多照顾。将来的社会管理肯定是以民间管理为主,政府的职能应该是规划、政策、监督、投入,而不是实际的管理。实际的管理应该是民间来实现的。我们现在离这个目标还很远。所以现在大家都是羡慕体制内,体制外就很迷茫。但是我相信,这个框框总是会改变的!民间的、专业的社会工作力量必将在未来的社会生活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回应吴教授的,是观众热烈的掌声。 在随后一个描述如何为养老院中的老人进行服务的小品中,乐耆社工服务社(由浦东社工协会孵化的专门服务老人的社工机构)的社工们,在表演的最后部分,脱掉他们扮演老人用的灰色外套,换上自己鲜艳的黄色套衫;从原来的老人合唱《北京的金山上》,一改为2009年最热门的劲舞《Nobody》。看着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热情的脸庞,看着他们充满了朝气的动作,在座的很多人都被感动了。

  在生物学中,“潮间带”是一个生物多样性特别丰富的地方。在涨潮的时候,水生的生物在这里起舞,退潮的时候,陆生的生物又到这里盘桓。只要努力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模式,谁都可能在这种多样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下去。体制内和体制外,还有体制边缘处,中间有太多的可能性,可能开辟新的道路。浦东社工协会已经走过了改革大潮中的十年,发展出了多姿多彩、各擅胜场的多种类型的社工机构和社工项目,在下一个十年,又下一个十年中,他们又将孕育出多少新生的力量呢?
 年轻的社会创业家们,欢迎来到潮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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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评论 发表于 2011-10-24 12:25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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